【王肖王】檀雾封城（重修版）02
※民国背景，基本无关史实
※军人王杰希×古董商肖时钦
※题目取自檀烧的歌《檀雾封城》
※荣耀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前排带 @言氏九芝糖厂老板
02
王杰希下楼吃饭的时候肖时钦已经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见他来了，便招呼他过来吃饭。
钧窑小碗里盛着白粥色做乳白，浓稠适度。一边的青花小碟里是几样小菜，虽然不多，但是精致可人，深红的腐乳叠在白瓷小碟里摆在正中。
肖时钦见他愣在那儿半天，也不问原因，只是再次出声招呼：“毕竟你有伤在身，我不敢叫大菜，只让云秀派人送了些爽口下饭的小菜来。学才不在，我也不太会做饭，将就吃吧。”
王杰希闻言，也无法吐槽自己一路吃干粮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还得装作有风度的入席。
粥的温度刚刚好，入口绵绸，香甜。小菜也如肖时钦所言，爽口的很。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吃下大半中国古董生意的男子能够和他一样，津津有味的吃这些家常的东西。而肖时钦却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一样，苦笑着回答，“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金。便纵是我这个古董贩子也明白，变卖这些东西所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安稳的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能留就留吧。”
王杰希并没有意识到肖时钦会看出他的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疑问，更没想到这个自己可以说是不屑只能作为利益伙伴的人是一个把家国天下纳于心中的义商，心里不由生出一些亲厚的好感来。
一餐无话，王杰希是因为良好的家教，一直遵守着孔老夫子食不语寝不言的信条，而肖时钦虽然作为商人本应该自来熟，但是王杰希来者是贵客又并非和广州蓝雨的黄少天一般是一个多话的人，肖时钦也找不到搭讪的点，一顿饭吃的好不尴尬。
寂然饭闭，王杰希帮着把碗筷收到厨房，肖时钦这才提议是不是去街上走走消消食。
“这几年真是越发的乱，前几年我刚刚避乱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时候街道两边基本上都是摊子，买什么的都有，什么吃的啊，玩的，书画，耍猴的也有。”话音未落，肖时钦已经窜到一边的摊子上入手了几个刚出炉的梅菜烧饼，王杰希看到不禁扶额，就知道这个人不会简简单单就喝点粥……
肖时钦一边叼着烧饼一边继续说，“像这家其实味道就不是最好的，但是……留在这儿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说，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这句话在舌尖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和着咸香的烧饼被他一起吞下了肚子。
不能问，不可说，即使每个人都期盼着第二天清晨睁眼不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但面对这个穿着常服的军人，肖时钦还是问不出口，他明白，或许这一刻，就有王杰希的兄弟在为他的这个梦想抛头颅洒热血，献出生命。
王杰希也懂，只是敛住一双大小眼在灯影下的光华。他想，肖时钦这个人远远不像是初见时那种清冷，虽然这个人身上的谜团不一定比他拥有的古董和财富少，但是就像现在街上的温暖灯光照着他的半边脸庞，浑身透着烟火气，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会哭会笑，和每一个庐州城里的百姓一样，渴望着和平到来的一天。
——也许这就是方士谦把他塞过来的原因吧。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活得离这个世界太远了，只有通过战火硝烟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不禁想，如果自己没有受伤，如果那颗流弹不是打中自己的肩胛而是心脏，即使他能够侥幸活下去，却也是为了让自己迎来下一次归于死神怀抱的机会。
——幸好有肖时钦。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却被自己严格的筛了出去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虽然残冬的夜晚还是有些冷，但是王杰希的声音里却不自觉的染上了温暖的意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结果肖时钦手上的油纸包，抓住他微凉的指尖。
肖时钦愣了一下，王杰希掌心的温热仿佛电流穿过大脑和心脏，一种熟悉感突然出现，就好像曾经这个人也曾这样，握住他的手，走过时光的长街。
不过在庐州的日子虽然饮食清淡，日子却不平淡，才在肖时钦这儿住了几日王杰希便领教了肖时钦足不出户便有金子送上门的本事。
王杰希下楼的时候肖时钦正好用一只“汝窑梅瓶”打发了一对“慕名而来”的洋人。
转着手里的“大黄鱼”肖时钦抿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我还真有点舍不得那只梅瓶。”
“假的，就是个新货，不出两年，还烫手呢。”王杰希皱眉，淡淡的回了一句，坐在黑檀方几另一边的圈椅上，“真是奸商。”
肖时钦放下茶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偏头低声笑：“不愧是王少将，有眼力！卖这对瓶子可废了我不少口舌，黑的就是他们洋人，凭什么对我们中国人颐指气使。”
联系到那天肖时钦的态度，王杰希有些讶然。“本以为你并不注意这些。”
“哪能啊？“肖时钦把手里的金条摆在几上站起身，踱到他那边，认真的看他，“王杰希，你对这个战局有什么打算？”这句话他知道他不该问，但是身边有王杰希这样的存在，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探求那个心里期盼的本能。
不管怎么说，人类都是趋安避祸的生物，无论战火如何在这个古老的地球上，不过是一些人为了求得一类人的“安定”，牺牲其他人的安定罢了。
王杰希听出他言语里的不安和迷茫。继而目光转向他搭在几上的手，手指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显得灵巧而有力。他忽而想起初见那一日肖时钦手上特别的甲套。刚刚开口想问，却听到肖时钦宣布，“今天不在家吃了，我们去烟雨楼会个朋友。”
话题转换太快，连被誉为魔术师的王杰希面对着脑回路都自叹不如，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是假装刚刚那个问题不存在，欣然同意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换伙食。
烟雨楼，庐州最好的酒店。它的有名不止在于他家从各地搜来的名厨，更因为他的老板——前秦淮名伶，风城烟雨，楚云秀。
说到这楚云秀，倒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在金陵时就艳名远播，卖艺不卖身，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昆剧京剧都是擅长，当年十根金条拍在老鸨面前离了金陵，转眼就在庐州开来一家酒楼，这几年烟雨楼的名气越来越大，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儿得来了这么多钱，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
银红的无袖旗袍，面料上用银线绣了大朵的花开富贵。卷发蓬松的披在肩上，腕上的一对上好的缅玉镯子随着白藕般的手臂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腰上紧收，细窄的似乎不堪一握，那丰盈的胸脯便显露出来。
水葱般的指尖端着银丝嵌玉描金莲花缠枝纹的小烟锅，嘴儿用的是西域和田，连接处还掐有一圈金纹，楚云秀悠悠的吐出一口烟。
“还真是稀客。”戏子声音带气，柔媚中却没有丝毫做作，“肖大老板今日到我这儿来，居然还带了朋友？”
肖时钦晃了晃手里的黑檀木扇子，笑答：“这位客人你倒是惹不起。我来上说正事的，你家沐橙到底把我家孩子拐带到哪儿去了？”
“我还说呢，敢情今儿个不是来光顾我生意的，倒是来兴师问罪的。”美眸一转嗔怪似的看了肖时钦一脸。肖时钦毕竟是老江湖，不为所动，只是摇着他的描金扇子，倒是一边的王杰希似乎不悦的皱了皱眉。
“那怎么行呢，你看这一桌子菜，难不成楚老板你请？”
奸商。王杰希在心里暗评，也明白这两个人关系极好，楚云秀刚刚到媚眼纯粹是开玩笑。不过他真没想到，他们这次前来，是为了戴妍琦。
在肖时钦这儿住了不少时日，他也知道戴妍琦是肖时钦的学生，是肖时钦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虽说是名义上的学生，但是他却觉得肖时钦大概在她生命里扮演的是一个亦师亦父的角色。不然，怎么会带着他去楚云秀这儿讨人。
“沐橙前几日回杭州了，妍琦闹着跟她一起去，便带去了。”楚云秀蹙着眉，双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我也有好几日没她们都消息了，照理是不应该，可能……可能是叶军长那儿出了什么事吧。”
肖时钦叹了一口气，嘴上却还是安慰着：“你也宽心，有叶军长在，没人敢对她们怎么样，沐橙她自己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别太担心。”
但是王杰希看着他紧缩的眉和握紧扇子用力过度有些青白的手，看得出来他很担心。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回去的路上肖时钦提议走一走，于是他们下了黄包车，两个人沿着青石的小巷慢慢走着。月光很好，整条路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银子。
“很担心？”王杰希出声问。
“妍琦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虽不是身生父亲，到底还是有感情。现在这世道那么乱，便纵是庐州离杭城并不遥远，也要好几日，她们这么久没有消息，叫我如何不担心。”肖时钦说的很慢，一字一字，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
王杰希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鬼使神差的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好像在握着什么易碎品，生怕一不小心就碎成齑粉，而肖时钦却似乎无知无觉，任凭他的温热干燥的手握住自己攥紧的拳头——王杰希的手比他的略微大一些，然后掰开拳头，安抚式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别担心。”你还有我。
只是后半句，被他生生卡在唇舌之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因为生怕说出去了，那一点点陌生的熟悉，就要消散了。
而肖时钦，只是低笑着点点头，像是把刚刚胸口的血气翻涌压回心底，拍拍王杰希的手，“我没事。”
TBC
后文 03
云秀女王怒刷美貌值！
大眼儿你怎么那么闷骚，喜欢人家就直说（不是
其实我一句话楚苏了有木有！_(:з)∠)_
小事情还有隐藏身份噢，这和小戴同学这次的“失联”密切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