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背景,基本无关史实
※军人王杰希×古董商肖时钦
※题目取自檀烧的歌《檀雾封城》
※荣耀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前排带 @言九糯米糖团子
06
王杰希和肖时钦见到叶修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一夜不算好眠倒也让两个人的体力和精力在一路劳顿之后有所恢复。其实也不是因为叶军长架子大要给他们俩一个下马威,实际上如果单看叶修这个人,没有人会把他跟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斗神联系在一起。
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由于长久伏案工作有些苍白的皮肤衬得眼底的青黑和没有刮的胡渣都特别明显。白色的衬衫有些褶皱,袖口解开一直挽到肘部,身上的肌肉完全不属于类似青岛韩文清那种发达,倒是和王杰希有点像,属于修长的人。
看见两人来了,也就点点头,摸出裤袋里的火柴把烟点上。
“苏姑娘不在叶军长真是越来越不修边幅了。”肖时钦看了一眼桌上凌乱的文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往远处挪了挪,给自己拣了一个红檀圈椅坐下。
叶修扬了一下眉毛,薄唇扭出一个笑,那个笑容极冷极傲,却转瞬即逝,倒有点昔日斗神的样子了:“可不是,就等您过来给我送情报了。”
乌金扇子在指尖流畅的流转,突然一顿,肖时钦面色竟有些沉。“若是兴欣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想必叶军长也不会等着肖某登门拜访。这究竟是何许人,居然令你都忙得如此焦头烂额。”
叶修淡定的吐了一口烟。“倒也不是不好办。”调笑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杰希和肖时钦,“蛮荒的那帮子蛮子干出来的事儿。我兴欣倒是想去,奈何人生地不熟,乐官儿又跟我结着梁子,且转投霸图亦是不能依仗。”
“叶军长的意思是,要我携了雷霆一众跟那些南蛮火拼?”乌金扇子低着下颚,肖时钦眉间蹙着,似乎是有些愠怒。
叶修见他这般表情心说小肖居然护短护到了这个份上也真够可以,面上却端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只是习惯性的掏出烟点上,“你们雷霆可都是情报部门的,哪里可能拿来暴殄天物,只是需要你们把能搞到的情报都搞到手,别浪费了时间,徒生变故。”他又笑着冲王杰希扬了扬下巴,“再加上你家王少将刚刚把乐官儿家老孙给人找到了,他是重情重义之人,这点小忙,他不会不帮。”
你家这个字眼倒是让肖时钦和王杰希各自心里咯噔一下,且先不说两人一见如故的熟悉感,就单单这半年的朝昔相伴,和心里那一点依恋温存,就像是一下被人撞破了心底最芬芳的秘密,倒不是不悦,却的确还没到时机,或者说还未曾积攒勇气的表达。
都说叶军长最厉害不只是打仗,还在看人,那双慵懒的眸子一扫,差不多都给他猜了个清爽。
肖时钦虽然与叶修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只好出声解释:“叶军长,王少将只是在我这儿养伤,怎能说是我家的呢?”
“哦,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叶修一下明了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摸着下巴寻摸着这次如果单单靠着雷霆的情报把两个姑娘带回来太不符合他的风格,倒合适当一次牵线搭桥的月老,也好顺手放个长线合作,节省情报费用。
然而叶修这边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却无法得知王杰希和肖时钦各自都是五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王杰希还算了解叶修,也就有点准备,还能分出精神维持一下形象组织战略逃亡。
“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
肖时钦起身欲走,却又被叶修出声拦下了,“老板娘今天晚上在上林苑自己个儿摆了一桌,说是要给你们俩接风洗尘。赏个脸呗。”
兴欣的老板娘陈果这个人,早在庐州的时候肖时钦就早有耳闻,再加上后来加入嘉世的那段日子也就有一些无可不可的交集,热情,漂亮,几乎每一个见过她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这么评价,而事实也是这样,靠着陈果的兴欣在佣兵在这一块一直吃得很开,毕竟大家更喜欢这样一个豪爽的老板,而不是陶轩那般阴郁精于算计的人。
等他们俩跟着叶修晃到上林苑的时候还真是被一大桌子菜吓了一跳。
除却那些有名的杭邦菜什么龙井虾仁,什么西湖醋鱼,还有不少时令菜。
“呃,其实不必这么隆重的吧。”肖时钦摸了摸鼻子,有点怂,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有点像那次在烟雨阁。”王杰希轻轻在肖时钦耳边说了一句。对方的脸瞬间就红了,“其实我也不是……”
——这个人居然这么记仇。肖时钦腹诽,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却发现受邀之人一个是忌口的伤号一个是专门不想让他吃饭的,换了谁谁不觉得是鸿门宴呢。
“你们回来了啊。”忙着布置碗筷的陈果抬起头招呼。高束成马尾的长发从紫棠色的旗袍包裹的肩头滑落,露出白瓷般洁净的脸来。
“老板娘太客气了。”对于这种寒暄肖时钦倒是不吝啬他的天分。
陈果是一个爽快人,摆了摆手吩咐他们身后的叶修:“你,去叫其他人下来,准备开饭。”
照例叶修跟陈果贫了两句嘴,到完全没把他俩当做外人。这样的气氛是王肖二人在庐州别院做不到的,毕竟两人吃饭,又是修养太好的两人,更多的时候是沉默着吃完一餐,这样欢乐喧闹的气氛,让两个人怀念又向往,很快投入其中。
用过晚饭,上林苑的众人各自回房忙着各自的事情了。出于客气肖时钦想帮陈果收拾,却被陈老板赶回去歇着。肖时钦无法只好苦笑着准备回屋休息,只是经过叶修一句揶揄,本就有些心虚的他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安和惶惑席卷而来,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只好强行给自己自我催眠装作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找点事做。
然而王杰希却没有肖时钦那么大的心脏了,今日下午的叶修那句揶揄在他心里兜兜转转了好多遍,在这之前,他无法确认这种感情的定位,然而今日叶修的一句话却像是迷雾里荡开一笔,让他豁然开朗起来,又迅速沉入谷底,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又能如何?这样的情感,不应该也不适合让肖时钦这样的人背负,他想着,像肖时钦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庐州这样氤氲着雾气的城市里,泡上一壶香茗,靠在院子里的花梨摇椅里,摇摇晃晃的度过一日,而不是想自己一样,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在尸山血海里跋涉。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心里的情绪,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被理清楚,又再一次堵在心头,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或许是冥冥之中就有感应,就像是电影之中常常上演的那样,在主角心中深藏不可言明的情感的时候老天爷总能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时光。于是当王杰希从沉思里抬起眼时,见到的是那双掩饰在玳瑁色眼镜后,熟悉无比的清明而关切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正站在门口,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拉住一路低头叹气的自己。
而王杰希在对上肖时钦关切的目光之后很快就调整了心绪,那一双大小眼里的忧悒被很快的藏好,唇角微微上扬,回应自己的室友一个安抚的笑意,然后以今天舟车劳顿的为借口催促肖时钦去休息。
肖时钦本想借王杰希的伤做一番反驳,没想到叶修叶军长居然会出现在门口。
“抱歉啊小肖,借你家大眼一用。”闻言肖时钦脸色又是一红,连忙摆手,让叶修带着人走。
而跟着叶修走到上林苑公馆的露台上的王杰希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王少将,京城一别已是多年未见了。”不得不说,叶修的声音其实很性感,一把沙哑的烟嗓像是在夜幕里洒下的碎金,纤长的手指翻飞,叼烟点火一气呵成,只剩下烟雾里的红点明灭。
王杰希虽然是军旅中人,却是一直绝不沾烟草,幸好微凉的夜风很快吹散了烟雾,王杰希接着月光打量着前辈,却只能看见他脸色不明的表情,他不是肖时钦,没有那么多察言观色的本事,只是本能的察觉到了,叶修并不快乐。
是啊,怎么能快乐呢,昔日斗神,被迫交出名号,逐出豪门,屈尊在这个半佣兵形式的兵团里,连正规军的都不算,却带着这么一帮孩子击败了嘉世,得到杭城真正的控制权。他怎么会不累呢?
叶修看他久久不接话,心里也就把他的状态摸索了一个七七八八。也就不再多说话,只是叼着烟提醒了一句:“小王,我们在刀口枪下讨生活的,谁不希望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如果你确定了,就别纠结,别等到子弹穿过胸膛的那一刻,心里还在后悔。”言罢,便潇洒的离开了。留下王杰希一个人在风里思索。
当王杰希回到屋子里时肖时钦已经休息了,王杰希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等到寒气消散了才进屋,眼下的时局还太过动荡,他私心并不愿意这么早剖白心意。只是,当看见昏黄灯光下,肖时钦的睡颜的时候心里柔软的那一部分突然崩塌。鬼使神差的,他尽然俯下身单膝跪在床边,去亲吻蜷缩着睡在床上的青年紧缩的眉头。
——时钦,愿你一夜好眠。
tbc
后文 07
从这一章开始,走向跟原来不同的剧情啦,恋爱不急一时,他们会一点点慢慢走近彼此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