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背景，基本无关史实
※军人王杰希×古董商肖时钦
※题目取自檀烧的歌《檀雾封城》
※荣耀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之前被屏蔽完全没发现
※前排带 @言九的鬼牌
08
回到雷霆之后的日子便归于了平静，不大的院落多了一个人让这里终于有了些家的样子。方学才承包了日常的饮食，却不曾忘了差使肖时钦给他打下手，戴妍琦也不能端善其身，自然是被抓去奴役，倒是王杰希似乎一直像个局外人，不过他也乐得清净。
肖时钦给戴妍琦下了禁足令，逼她在书房里抄书修身养性。这下倒是苦了一直霸占书房的王杰希，不愿意在少女暧昧的审视的目光下多待，逃一样的抱着书去了院子里。
不过好在肖时钦的院子是仿的苏杭那边的风格，院子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养着荷花锦鲤，还有一方水畔的小亭。现下的光景已是严冬，荷花锦鲤大约是见不着了，不过亭子里阳光倒是不错，王杰希在亭子里摆了一局棋又烫了一壶小酒，每日饮酒下棋，倒也并不无聊。戴妍琦知道了自己占领了王杰希的书房，专门为王杰希给亭子里的石凳绣了垫子，这丫头虽然平日舞刀弄枪的，但是女红却真的不错，戏水鸳鸯栩栩如生，就是配上她不停往肖时钦哪儿飘的目光，王杰希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不过肖时钦一旦有空也会去小亭里坐坐，那层窗户纸明明就差一棍子，却谁都不愿意去捅破，明明都算得上是寡淡的性子，还是愿意腻在一起，不过是品茶下棋。倒是让戴妍琦从书房窗户里见了捂着眼睛，捧着心口直呼无法直视。
“时钦啊，不是我说你，妍琦本就是个爱玩的性子，此番让她闷在屋里都好几日了，真的好么？”王杰希右手托腮，左手拎着一本线装的《周易》坐在亭子外围的长椅上看着肖时钦坐在石桌前捣鼓东西。
肖时钦推了一下有点滑下来的眼镜，抬头凝视着安静的湖面，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是真的怕了，南边虽然不比这里又是军阀又是外国人，但土匪不少，万一呢，万一她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我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王杰希只好从长椅上下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幸而她没事。”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肖时钦正在拼装的东西，“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肖时钦见王杰希终于对自己手里的东西发问，有点得意的道，“这个是电报机一个元件，我在想能不能把它弄小一点。毕竟那么大块头的东西真的是很不好隐蔽也很不好携带。”
“这倒是，不过这种东西战场是真的不太实用。”王杰希比划了一下，“比起这个，我觉得还是电话比较实用吧。”
“可是电话不是要拖线嘛，也很麻烦啊。”肖时钦用没有带甲套的手抓了抓头，“诶！你过来帮我个忙！”
王杰希已经扭头往自己刚刚的座位走，刚抬脚就停下来，回头看对方正尴尬的举着隔壁，一脸无助的看着他。只好叹了一口气，原路回去从后面整个环过去抓着袖子向上挽了几圈，“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还不干了啊。”这句话说的太过暧昧，又太过随意，王杰希呼吸一滞，看见肖时钦突然僵硬的表情，心就这么坠落下去，就好像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求而不得。凉亭里的气氛降到冰点，似乎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都会打破这个平衡。
然而肖时钦喉头那份激烈的痒意又一次复发，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而王杰希自然也就换了表情，一手取了一直暖在棉套子里的瓷杯，一手去给他拍背。
“你这个咳嗽，是该找个大夫看看”王杰希错开目光，看着一片残荷的池塘，心里突然怅然起来。
——不行的吧，不能把他拉进这个漩涡之中，他攥着拳头，指望疼痛能让他清醒一些。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些痛苦的挣扎，全被肖时钦看在眼里，“你说，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呢？”肖时钦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几年，或许十几年。”王杰希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肖时钦按照想什么，不愿猜，更不敢猜，而他的这个问题，王杰希就更没有办法回答了。诚然，战争这种东西对于他这样的军人来说在别人看是加官进爵，而对于他们自己，大概就是尸山血海里的绝望了吧。
“没有人想要活在恐慌和硝烟之中，也没有人愿意每天用金钱买自己的命吧。”肖时钦抿了一下嘴唇，“如果战争能快点结束，我想回武汉去，或者到处走走苏杭、南疆、东北，甚至国外。我真的是，受够了战争。”尾音极轻，却让王杰希心里一痛。
肖时钦站起身，踱到岸边，负手而立，“看到你这几天在看《周易》。”
王杰希拿起被自己反扣在长椅上的书，“打发时间的。”又忽然是颇有感触似的，“大约都是命吧，乱世，杀伐，生死，相遇，离别，终究逃不出命盘里的定数。原本我不信现在倒宁愿相信了，至少这样我还能看得见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活。”
“你大概能活很久的。”肖时钦回头对他微笑，“一直觉得你真的不像个军人。”
“那我像什么？”
“可能是书生，老师一类的。”肖时钦偏头想了想。
“如果当年我家没有被灭了满门，我大约真的会如你所说吧。”王杰希眼睛闪了闪，随即敛眸拨弄手里的书。
“抱歉，我并不知道。”
“没事。”王杰希冲他摆摆手，“我们我家时代经商却从来不跟政治打交道，那几家所谓的政治家早就看我们家不顺眼了，我是一直知道的。当时我还在日本念书，等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抔焦土。如果不是后来我加入了微草，动用了私权去查，我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他攥着拳，声音里带着颤，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一个一个字眼，被牙齿咬碎了吐出来，“一把火，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父母，大哥大嫂和他们还没出世的孩子⋯⋯连墓碑都没有⋯⋯”
王家的大火是从宅子的东边开始烧的，借着春节前后的那阵东边来的风，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安眠在新年刚刚过去的美梦里的人们根本就没机会扑灭——也不会有人来灭火。那根本就是一场阴谋。可怜王家那么多无辜的人，在那一场整整烧了一夜的大火里化为焦土。
即便是后来，王杰希加入微草，通过各种方法为了自己的家人们报仇，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纵然那些人偿了命，丧家之痛都会永远刻在他心里，永远无法被抹去。而王杰希也会一直活在他对家人的愧疚之中。
肖时钦跑过去抱住他，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知道，可能这个动作做完，他们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关系，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看着一池残荷，对着自己狠狠的撕开心里最深的那道伤疤。
——别这样，太痛了。他在心里叫嚣着，却只能收紧自己环在对方腰间的手，两段心跳慢慢重合，缓慢而坚定的搏动着。
你看，多好，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好好活着。
直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递的热度，王杰希才慢慢松开手，把脸埋进掌心。
肖时钦让他转过身，重新把他拢进怀里，缓缓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哭出来吧，你还有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王杰希耳边，许下那句他等待已久，却一直未曾等到的诺言，他知道，王杰希思虑了太多，为他的未来，为他的生活，却独独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这样深切而浓重的情绪，在每次大小眼和镜片下的眼睛目光相交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王杰希，你怎么这么傻，傻到决定独自一个人背负本该属于两个人的未来，王杰希你怎么这么自私，自私到你替我决定未来都不愿意告诉我。可是“王杰希，我喜欢你。”
这句话被肖时钦轻声念出来的时候，不吝于一声惊雷，在他耳边爆炸开来，血气上涌到大脑，足足带来30秒的僵直。然后王杰希非常非常用力的张开双臂，把终于鼓足勇气的机械师抱到怀里，认认真真的说：“我也是。”
那一双大小眼映在肖时钦的镜片上，被泪水洗濯过的眸子里似乎有万千星辰，然而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这些星辰，将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抬头，在深秋寂静的小院里，给了自己挚爱的魔术师一个温存的吻。
TBC
终于告白。。。
好像打end啊嘤嘤嘤
这一章真的是突然的脑洞！_(:з)∠)_
不是故意要虐大眼诶（顶锅盖）怎么说，觉得好老套好狗血（对手指）
我只是觉得那个时代，伴随着战争，政权的动荡，人性的弱点不断被放大，一切都在崩坏，而普通的百姓才是最大是受害者。
下章要开始刷主线剧情啦！